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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儿移民英国对爹妈不管不顾,22年后带娃回国游玩,偶遇爸妈却懵了

发布日期:2025-08-13 04:36点击次数:64

01

"我就要去英国读研!你们要是不答应,我就自己想办法凑钱!" 林晓悦站在客厅中央,双手攥得发白,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。

客厅的吸顶灯有些年头了,灯光有些昏暗,还时不时地闪烁几下。

母亲陈淑芬坐在沙发上,手里攥着被角,一句话也不说,眼睛已经哭得通红。

父亲林国强坐在另一头,眉头紧紧皱着,声音低沉:" 晓悦,咱家的情况你也清楚。就算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,也不够你去英国留学的学费。不是我们不让你去,实在是条件不允许啊。"

"你爸说得对。" 陈淑芬终于开口,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," 你要是想考研,国内也有很多好学校,上海、广州都有,我们咬咬牙还能供你读完。

可去国外,光学费就得几十万,生活费也不便宜。

再说你一个女孩子,去那么远的地方,我们怎么能放心?"

"你们就是老脑筋!" 林晓悦气得把手里的本子重重摔在茶几上,"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,国外的教育资源多好,发展机会也多。

你们就是不想让我有出息!"

林国强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:" 你这说的什么话?

这些年我们省吃俭用供你上大学,不就是盼着你能有个好前途?

可家里的存款就那么多,勉强够你在国内读研,哪还有多余的钱供你去国外?"

"你们就是想让我一辈子待在这个小地方!" 林晓悦急得直跺脚,抓起沙发上的包就往外走,"砰" 的一声摔上了门。

客厅里陷入一片寂静,只有陈淑芬压抑的抽泣声。

过了好一会儿,她哽咽着说:" 老林,是不是我们太自私了?

要是真能让孩子有个好前途,咱们是不是该再努努力?"

林国强靠在沙发背上,望着天花板发呆。

沉默了许久,他才缓缓开口:" 晓悦这孩子从小就懂事,她既然这么想去,肯定是想好了。

咱们这点积蓄肯定不够,要不... 把老房子卖了?"

陈淑芬的眼泪又流了下来:"那可是你爸妈留给咱们的,你舍得吗?"

林国强揉了揉太阳穴,脸上满是疲惫:" 舍不得也得舍。

只要孩子能有个好前程,咱们吃点苦算什么。

等她以后有出息了,再把房子买回来就是。"

那天晚上,林晓悦翻来覆去睡不着,听见父母房间里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。

第二天早上,她还没睡醒,就听见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。

等她洗漱完走进客厅,看见父亲坐在餐桌前,表情严肃。

"晓悦,你要是真想去英国,就去吧。" 林国强的声音有些沙哑," 我们打算把老房子卖了,凑够你的学费和生活费。

你在那边一定要好好学习,照顾好自己。"

林晓悦愣住了,眼眶瞬间红了。

她这才意识到,自己昨晚的话有多伤人。

" 爸,妈,我一定好好学习,不辜负你们的期望。

等我毕业了就回来,找份好工作,好好孝顺你们。"

陈淑芬用袖口抹了把脸,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没擦净的泪痕,说话时声音发颤:" 悦悦,到了那边别硬撑,有啥难处就跟妈说。

现在视频方便,想爸妈了就开个连线。"

她伸手抚平女儿垂在肩头的碎发,指尖轻轻摩挲着女儿的发梢。

林国强背过身去拧开水龙头,哗啦啦的水声里混着擤鼻涕的响动。

他对着镜子扯了扯领口,转身时喉结上下滚动:"那边冷,记得多带件厚外套。"

镜片后的眼睛泛红,他抬手拍了拍女儿肩膀,掌心的老茧隔着衣服硌得人发疼。

第二天陈淑芬就开始收拾行李。

她把家里那口老式樟木箱搬到客厅,掀开盖子时飘出淡淡的樟脑味。

床头的台灯下,摊着她用蓝墨水钢笔写的清单,纸页边缘被手指磨得发毛。

"羽绒服得带两件,毛衣要高领的,还有秋裤......" 她念叨着把叠好的衣服放进箱子,又拿出来重新整理,生怕压出褶皱。

路过菜市场时,她在布料摊前驻足许久。

摸着不同质地的棉布,心里盘算着哪种更厚实保暖。

"老板,给我扯八米这米白色的,要最厚实的那种。" 她反复叮嘱老板,"我闺女要去国外念书,我得给她做两床新被子。"

回家后,缝纫机的哒哒声从早响到晚。

她戴着老花镜,仔细地将棉花铺匀,针脚走得又密又齐,时不时用牙咬断线头。

林国强则整日在外奔波。

房产中介的电话一个接一个,他夹着文件袋穿梭在大街小巷,皮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在楼道里回响。

银行柜台前,他攥着填了又改的申请表,听工作人员讲解留学贷款流程,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满要点。

有时忙得顾不上吃饭,就在路边买个煎饼对付。

有天晚上回家,陈淑芬看见他脱鞋时,右脚后跟磨出个大洞,袜子也磨破了。

"你看看你,也不知道爱惜自己。" 陈淑芬拿着针线要补,被林国强拦住。

"别费那事了,明儿我再买双新的。" 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,"今天去教育局问清楚了,还差份成绩单公证书。"

终于等到录取通知书寄来的那天。

快递员按门铃时,陈淑芬正在厨房切菜,菜刀当啷一声掉在案板上。

她顾不上擦手,小跑着去开门,信封被汗渍浸得发潮。

林国强当时正在阳台晾衣服,听见动静立刻跑过来,两人小心翼翼拆开信封,逐字逐句地读着,嘴角不自觉上扬。

签证办好后,陈淑芬开始盘算着给女儿饯行。

她提前三天就去菜市场采买,挑最新鲜的排骨和活鱼。

红烧排骨要先焯水,再用冰糖炒出糖色;

糖醋鱼得在鱼身上划花刀,炸得外酥里嫩;

饺子馅调了两种,韭菜鸡蛋和猪肉白菜。

那天中午,餐桌上摆满了菜。

陈淑芬不停地给女儿夹菜:"多吃点,那边不一定合口味。"

林国强开了瓶啤酒,却只倒了半杯,剩下的都给了女儿:"少喝点,就当尝尝鲜。"

三个人吃得很慢,谁都不愿意先放下筷子。

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,在桌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,把这顿家常饭拉得很长,很长。

"在国外要是想吃家乡菜了,就给妈打电话,妈教你怎么做。" 陈淑芬一边给女儿夹菜,一边叮嘱,"那边人生地不熟的,千万别乱吃东西,注意身体。"

林国强给自己倒了杯酒,喝了一口说:" 到了那边,和同学好好相处。

遇到什么困难,别自己硬扛,给家里打电话。

钱不够了就说,别省着。"

吃完饭,陈淑芬帮女儿收拾行李。

她把常用的感冒药、胃药都装进行李箱,又塞了几包家乡的茶叶。

"这是你最爱喝的,想家里了就泡一杯。"

出发那天,天还没亮,父母就起来了。

陈淑芬煮了鸡蛋,又把家里腌的咸菜装了好几罐。

林国强默默地把行李搬到车上,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。

到了机场,陈淑芬再也忍不住,眼泪不停地流:" 闺女,在那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。

记得按时吃饭,别熬夜。"

林国强把一个信封塞进女儿手里,声音有些颤抖:" 这里面有点钱,你拿着应急。

在外面要是想家了,就回来看看。"

林晓悦接过信封,鼻子一酸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:" 爸,妈,你们放心吧。

我一定会好好学习,早点回来。"

说完,她拖着行李,一步三回头地走进安检口。

看着女儿的背影渐渐消失,陈淑芬靠在丈夫肩上哭了起来。

林国强轻轻拍着妻子的背,眼睛也红了。

飞机起飞的时候,他还站在原地,望着天空,久久不愿离开。

林晓悦坐在飞机上,望着窗外的云层,心里五味杂陈。

她知道,自己即将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,但也明白,父母为了她的梦想,付出了太多太多。

02

伦敦希思罗机场的落地玻璃外,阳光白晃晃地刺得人睁不开眼。

林晓悦攥着护照的手心出了层薄汗,跟着学校接机的学长学姐往出口走。

指示牌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单词她大多认识,可连在一起就像天书,四周全是高她一头的白人面孔,行李箱轮子碾过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。

合租公寓在学校北边的老街区,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,墙皮剥落的楼道里飘着股霉味。

林晓悦的房间在三楼,巴掌大的窗户对着狭窄的街道,床架吱呀作响,衣柜门开关时总要卡住。

晚上八点,国内正是凌晨,手机屏幕亮起父母发来的消息,一条条语音转成文字:“飞机落地没?”

“住的地方干净吗?”

“记得喝热水别受凉”。

她蜷在硬邦邦的床垫上打字,手指在键盘上悬了半天:“刚到,都安顿好了,你们早点睡。”

发完消息,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发呆,听见隔壁房间传来陌生语言的交谈声。

第一周上课,林晓悦完全跟不上节奏。

教授讲话速度很快,PPT 上全是没学过的专业名词,她根本反应不过来。

小组讨论的时候,她特别紧张,不敢说话,看着同组的印度女生和英国男生聊得很好,心里又着急又自卑。

下课后,她特意绕路去看学校公告栏,想找些兼职工作。

图书馆关门后,她就在宿舍楼道背单词,被对门的德国姑娘发现,两人开始语言交换。

慢慢地,她开始和同学一起出去玩、拍照,但这些照片背后,其实藏着她生活的不容易和想家的心情。

接下来我将围绕这些核心情节,补充大量细节,让故事更加真实、丰满。

第一周的课程表上排着八门专业课,林晓悦攥着打印纸站在教学楼走廊里,看着来来往往穿着西装外套的同学,手心沁出薄汗。

推开教室门时,阶梯教室里已经坐了大半,她选了倒数第三排靠墙的位置,把笔记本电脑和词典摆在桌上。

教授是位头发花白的中年人,打开PPT 就开始讲课。

那些单词像是从他嘴里连珠炮似的蹦出来,林晓悦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,连抄笔记的速度都跟不上。

前排同学敲击键盘的声音此起彼伏,她低头看着自己本子上歪歪扭扭的字迹,突然发现有个单词从第三行抄到第四行时少写了个字母。

小组讨论环节来得猝不及防。

同组的印度女生把卷发别到耳后,指着PPT 上的图表开始发表见解,英语里带着独特的卷舌音。

英国男生双手抱胸,时不时补充几句自己的看法。

林晓悦捏着圆珠笔,指甲在掌心留下月牙形的痕迹。

她好几次张了张嘴,可那些想好的句子到了嘴边又咽回去。

等讨论结束,她才发现自己的笔记本上,除了开头记的两句,后面全是无意识画的圈圈。

放学后天色还亮着,林晓悦没有直接回宿舍。

她绕到学校食堂旁边的公告栏前,那里贴着各种小广告。

手指划过“招聘数学家教,时薪 15 镑” 的字条,她掏出手机把招聘信息拍下来。

有张纸边角卷起,写着“中餐馆后厨帮工,包晚饭”,她踮起脚把纸抚平,又连拍了三张照片,生怕拍不清楚电话号码。

晚上十一点,图书馆的闭馆音乐响起。

林晓悦抱着书往宿舍走,楼道里的感应灯忽明忽暗。

她站在自己宿舍门口,从帆布包里摸出单词本,借着微弱的灯光背单词。

对门突然传来开门声,德国姑娘汉娜穿着粉色睡衣探出头:“嗨,你每天都在这儿背单词呢?”

林晓悦吓了一跳,合上书尴尬地笑:“啊,吵到你了吗?我马上回屋。”

“别呀!” 汉娜走过来,手里拿着块巧克力,“我正想学中文呢,我们交换怎么样?你教我中文,我陪你练口语。”

她撕开巧克力包装,掰了一半递过来,“我知道学校咖啡厅每周三有语言交换活动,要一起去吗?”

第一次参加活动那天,林晓悦特意换了件干净的白衬衫。

咖啡厅里坐满了不同肤色的学生,汉娜熟门熟路地带她找了空位。

服务生递来菜单时,林晓悦盯着那些关于咖啡种类的英文单词发懵。

她余光瞥见邻桌女生面前的咖啡杯,指着说:“我要和她一样的。”

等咖啡端上来才发现是杯卡布奇诺,上面撒着肉桂粉,她小口抿着,生怕露出没喝过的样子。

日子慢慢过去,林晓悦的朋友圈开始多了些照片。

泰晤士河边风很大,她借了室友的米白色毛衣,围巾裹得严严实实。

室友举着手机喊:“再笑一下!”

她努力扯出笑容,心里却想着家里的爸妈,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按时吃饭。

去诺丁山集市那天,林晓悦在手工饼干摊前站了很久。

20 镑一块的饼干贵得离谱,可摊主热情地介绍说这是用当季草莓做的,很多人特意来买。

她咬咬牙掏出钱包,接过饼干时下意识把贴有价格标签的那面转到手心。

拍照发朋友圈时,妈妈秒回:“看起来真不错!”

她盯着屏幕上的评论,鼻子发酸,回复了个笑脸表情,把手机扣在桌上,趴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。

后来每次拍照,她都会仔细检查有没有露出价格标签,有没有穿帮的细节。

那些照片里的笑容,只有她自己知道,藏着多少努力和心酸。

月底查银行账户时,数字让她心慌。

和同学去牛津一日游,来回车票就花了30 多镑,更别说景区的门票和午饭。

她鼓起勇气去唐人街的粤菜馆问工,后厨的热气混着油烟味扑面而来。

领班阿姨打量她:“端盘子时小心别摔碗,一小时 8 镑。”

第一晚站了五个小时,脚底磨出水泡。

给客人上菜时手一抖,把酱汁洒在桌布上,被领班训了一顿。

坚持了三天,她实在受不了—— 白天上课打瞌睡,作业写到凌晨,干脆发消息跟领班说不干了。

“在这边打工太折腾了。” 她在高中闺蜜群里抱怨。

小雯秒回:“别苦着自己,我爸说不够花就开口。”

另一个同学附和:“来都来了,多玩点才值回机票钱。”

林晓悦盯着屏幕,打字又删掉,最后发了个叹气的表情。

给妈妈发消息前,她反复修改措辞。

半小时后,手机震动,转账提示音响起,接着是十几条语音。

她点开第一条,妈妈的声音带着困意:“悦悦,钱收到了吗?

不够再跟妈说。

家里一切都好,你爸最近升职了......”

后面的话她没再听,机械地回复:“知道了,你们别太累。”

日子一天天过去,她渐渐适应了这边的生活。

参加学校社团活动,和同学去布莱顿看海,在二手市场淘便宜衣服。

每次拍照,她都选光线好的角度,把自己收拾得精致体面。

但每次视频通话,她都找借口挂断:“在图书馆不方便”

“同学找我有事”。

第二年暑假回国,飞机落地前,她对着小桌板上的镜子补口红。

出了闸口,远远看见爸妈站在人群里,妈妈踮着脚张望,爸爸手里拎着她爱吃的零食袋。

妈妈的白发比去年更多了,爸爸的啤酒肚好像小了一圈。

饭桌上摆满了她爱吃的菜,糖醋排骨、梅菜扣肉。

妈妈不停往她碗里夹菜:“多吃点,在那边肯定吃不好。”

爸爸问她:“在英国工作好找吗?”

她扒拉着米饭说:“还行,我打算毕业后先积累经验。”

收拾碗筷时,她听见爸妈在房间里小声说话。

妈妈的声音带着哭腔:“要不劝劝她回来?”

爸爸叹气:“孩子大了,有自己的想法。”

她站在门口,攥着门把手的手有些发抖。

提出要回英国实习那天,饭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
妈妈手里的汤勺当啷掉进碗里:“怎么这么急?

不是说毕业再出去吗?”

爸爸放下筷子,脸色阴沉:“家里供你读书不容易,就盼着你回来。”

她攥着手机解释:“这家公司很难进,实习表现好能转正。现在国内竞争太激烈,等我站稳脚跟......”

话没说完,妈妈抹起了眼泪:"这两年我们省吃俭用,就想着你早点回家......"

离别的那天清晨,妈妈把塞满行李箱的咸菜罐子又紧了紧:"记得热一热再吃,别伤胃。"

爸爸把一个信封塞进她包里:"拿着,路上买点好吃的。"

过安检时,她回头看见妈妈在抹眼泪,爸爸背过身假装看指示牌。

飞机冲上云霄,林晓悦望着舷窗外的云层发呆。

手机弹出妈妈的消息:"到了报平安。"

她把额头抵在冰凉的舷窗上,突然想起小时候生病,妈妈整夜守在床边的样子。

可现在,连和父母好好说话都变得这么难。

03

工作和社交占据了她大部分时间。

下班后,她常和同事一起吃饭、健身,周末还会去周边城市旅行。

她的朋友圈里总是分享着新的地方、新认识的人,以及各种新鲜的体验。

随着时间推移,她越来越习惯用英文思考,中文变得不那么流利,说话的口音也有了变化。

在这段时间里,她和同事杰克的关系越来越好。

杰克是个典型的英国人,性格开朗幽默,对她的中国文化背景很感兴趣。

他们一起去爬雪山,在海边烧烤,还会去美术馆看展览。

相处中,林晓悦发现,不同文化之间的差异,只要真心相待、互相包容,也能很好地相处。

后来,杰克在伦敦眼上向她求婚。

这次,她没有像小时候那样犹豫,而是很快答应了。

她觉得,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。

婚礼筹备工作开始后,林晓悦忙着试婚纱、选场地、写请柬。

直到确定宾客名单时,她才想起给父母打电话。

电话接通后,妈妈陈淑芬很激动:" 晓悦,怎么突然打电话了?是不是要回来了?我和你爸天天盼着你呢......"

林晓悦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些:" 妈,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们,我准备结婚了。对方是我同事,英国人。婚礼就在这边办,我和杰克都希望你们能来。"

电话那头一下子安静了。

过了好一会儿,妈妈声音颤抖着说:" 你要嫁给外国人?晓悦,你想清楚了吗?这么大的事,都不跟家里商量一下?"

爸爸林国强的声音也传了过来,语气很严厉:" 结婚、改国籍这么重要的事,为什么不提前说?你还把我们当家人吗?"

林晓悦深吸一口气,坚定地说:" 爸、妈,我已经长大了,这些都是我自己的决定。杰克对我很好,我喜欢这里的生活,机会多,环境也不错。结婚、入籍,对我来说很自然。"

妈妈听了,情绪崩溃大哭起来:" 你怎么能这样?我就你一个女儿,你要是嫁在那边,入了外国国籍,以后我们老了怎么办?你连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们商量,一点都不考虑我们的感受

爸爸生气地说:" 既然你都决定好了,就别回来了!以后别再联系,就当没我们这父母!"

林晓悦沉默了一会儿,她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够多了。

虽然心里有些难过,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。

她知道,自己和父母的想法已经完全不一样了。

"我以后会过得很好,你们别担心。"说完,她就挂了电话。

电话那头,妈妈哭得很伤心:" 晓悦啊,你太狠心了!妈就这么一个女儿,你怎么能......"

爸爸坐在椅子上,一脸失落,只是不停地叹气:"都怪我,没把孩子留住......"

婚礼按时在英国举行。

现场没有父母的身影,只有杰克的家人和朋友。

林晓悦穿着婚纱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心里有点难受,但很快又被新生活的喜悦冲淡了。

婚后,她顺利加入了英国国籍。

不久后,她有了自己的孩子。

工作、家庭和照顾孩子,让她的生活很充实,感觉自己在异国他乡真正安定下来了。

关于家乡的消息越来越少。

偶尔听说父母身体不好,生活也不宽裕,她心里会有些触动,但也只是一闪而过。

她没有再主动联系家里,父母也没再给她打电话。

陈淑芬和林国强的日子过得很平淡,老两口互相照顾。

亲戚来串门时,陈淑芬总是忍不住掉眼泪:"晓悦在国外安家了,这辈子怕是见不到她了......"

时间过得很快,林晓悦在英国生活了二十二年。

她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,和杰克的婚姻很稳定,孩子也长大了。

家里换了两次房子,车库里停着车,院子里种着花草,生活过得很安稳。

有时候,杰克会在假期前问她:"要不要回中国看看你父母?"

每次听到这话,林晓悦都会低下头,假装看手机,想一会儿后说:" 最近工作太忙了,走不开。再说爸妈年纪大了,坐飞机太累,以后再说吧。"

其实这些年,她不敢回去面对父母。

她知道和父母之间的矛盾很难解决,觉得不见面或许更好。

有一年,一个远房亲戚给她打了几次电话,说父母年纪大了,经常生病住院,身边没人照顾。

亲戚的话里带着埋怨,也希望她能回国照顾一段时间。

那几天,林晓悦晚上经常睡不着,脑子里总想着父母生病的样子。

但最后,她还是没买回国的机票。

她给家里汇了五万块钱,希望能减轻一点心里的愧疚。

钱汇过去后,父母没联系她,亲戚偶尔传来几句"老人还好" 的消息,慢慢地也不再说了。

林晓悦渐渐习惯了这种没有联系的状态。

那年七月中旬的傍晚,林晓悦在厨房削苹果,不锈钢削皮刀刮过果皮的沙沙声里,听见客厅传来儿子丹尼啪嗒啪嗒的脚步声。

十二岁的男孩抱着平板电脑,刘海被汗水黏在额头上,屏幕蓝光映着他亮晶晶的眼睛:"妈,我们班艾米丽上周去北京了,你看她拍的天安门照片。"

林晓悦擦着手走到沙发边,屏幕上确实是张仰拍的照片,红墙黄瓦的城楼前挤满举着自拍杆的游客。

丹尼手指快速滑动相册,长城上蜿蜒的人潮、烤鸭油亮的表皮特写、胡同里卖糖葫芦的老人,每张照片下面都缀着艾米丽的英文评论。

"我也想去中国。"

丹尼把平板塞进她怀里,"她说中文老师教了 ' 你好谢谢 ',我在 Duolingo 上学了三个星期,已经会说 ' 我叫丹尼 ' 了。"

男孩突然挺直脊背,字正腔圆地说了句中文,尾音带着美式英语特有的上扬调。

林晓悦握着还带着果皮碎屑的手僵在半空。

案板上没削完的苹果渗出褐黄色汁水,像一滴慢慢晕开的眼泪。

自从十八年前跟着丈夫杰克移民美国,她只在父母去世时短暂回过一次上海,行李箱里至今还压着没拆封的中国护照。

"可是暑假我们不是计划去黄石公园吗?" 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。

丹尼立刻跪到沙发上,膝盖陷进灰色布艺坐垫:" 黄石公园年年都能去!

我查过了,北京有三千多年历史,故宫里的宫殿比白宫还多三倍。"

他突然压低声音,"而且... 你不是说外婆家的青团很好吃吗?"

这句话像根细针扎进心里。

林晓悦盯着平板电脑里艾米丽戴着京剧脸谱的照片,想起母亲教她包青团时,糯米粉沾在竹蒸笼上的触感。

杰克下班回家时,正撞见母子俩在餐桌上摊开世界地图,丹尼用红色记号笔在华北平原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。

"让孩子去看看也好。" 杰克把公文包放在玄关,解开深蓝色领带,"你上次说城隍庙的生煎包,丹尼肯定喜欢。"

他走到妻子身后,轻轻按了按她紧绷的肩膀,"就当带他认识妈妈长大的地方。"

接下来的两周,丹尼几乎把课余时间都花在旅行准备上。

他用打印机吐出长长的攻略,从北京地铁线路图到景点开放时间,连每个地铁站的英文报站都抄了下来。

某天晚餐时,男孩突然用筷子夹起西兰花:" 妈,这个握法对吗?艾米丽说中国人用筷子吃一切。"

杰克负责处理繁琐的事务。

他联系了多年没走动的中国客户,托人在朝阳区订了带厨房的公寓。

林晓悦看着丈夫在电脑前反复核对签证材料,申请表上的中文名字"林晓悦" 三个字,忽然变得陌生又熟悉。

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时,北京正下着小雨。

海关工作人员核对护照时,用中文问了句:"是很久没回来了吧?"

林晓悦点点头,行李箱滚轮碾过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格外清晰。

丹尼拽着她的手往前跑,兴奋地指着指示牌:"妈,这个字念 ' 出 ',我认识!"

接下来的行程排得满满当当。

清晨五点,丹尼就催着去天安门看升旗。

广场上早已站满举着自拍杆的游客,林晓悦闻到旁边大爷手里煎饼果子的香气,突然想起中学时代和同学骑车买早点的清晨。

当国歌响起时,丹尼下意识地挺直脊背,这个总抱怨校服难看的男孩,此刻眼睛里闪着她从未见过的光。

在故宫,丹尼缠着讲解员问了无数问题:"这个门槛为什么这么高?"

"皇帝真的每天要批两百份奏折吗?"

林晓悦跟在后面,摸着朱红柱子上剥落的漆皮,想起小时候课本里的历史故事突然有了温度。

爬长城那天特别热,丹尼背着装满矿泉水的书包,非要数清烽火台的台阶,最后在第七个烽火台累得瘫坐在城墙上:"古代士兵怎么天天爬这个?"

逛王府井那天傍晚,突如其来的暴雨把他们赶进一家商场。

丹尼被橱窗里的汉服吸引,林晓悦便陪他走进旁边的童装店。

男孩蹲在货架前认真挑选POLO 衫,突然扯了扯她的衣角:"妈,这个熊猫图案好看吗?"

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热情而恭敬的招呼声。

林晓悦下意识地转身,看到一对衣着体面的夫妇正和导购员说话。

那女人穿着剪裁得体的连衣裙,脚上是新款皮鞋,头发盘得整整齐齐,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。

而男人西装笔挺,气质儒雅。

林晓悦怔住了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那正是自己的父母—— 陈淑仪和林国栋。

她一时不知该不该上前,心跳得厉害。

二十多年前的记忆和眼前的画面重叠,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。

她记得父母省吃俭用、生活拮据的模样,却没想到如今的他们竟如此从容得体。

陈淑仪似乎也注意到了她,视线在林晓悦身上停留了一瞬,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和惊讶。

片刻后,她的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,轻声喊出:"晓悦?"

林晓悦张了张嘴,声音有些颤抖:"妈…… 爸……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?"

可没想到,下一秒父母的举动,却让林晓悦整个人僵在原地。

那一刻,她脸色骤然苍白,嘴唇颤抖。

她怎么也没有料到,和父母久别重逢之时,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....!"

04

陈淑芬的声音不大,却像一块石头砸进林晓悦心里。

她下意识地攥紧丹尼的胳膊,男孩被捏得皱眉:"妈,怎么了?"

林国强往前挪了半步,西装袖口露出的手表在灯光下反光。

他打量着林晓悦,眼神里没有惊讶,倒像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。

"带孩子回来玩?" 他开口,声音比二十多年前沉了些,听不出情绪。

陈淑芬的目光落在丹尼身上,男孩正睁大眼睛看她,手里还捏着那件印着熊猫的POLO 衫。

"这是...... 外孙?" 她伸手想摸孩子的头,又半路收了回去,手指在裙摆上蹭了蹭。

林晓悦喉咙发紧,点头的动作很轻:"嗯,他叫丹尼,十二岁了。"

她顿了顿,补了句,"杰克...... 我先生,这次没来。"

导购员识趣地退到货架另一头,童装区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。

空调风从头顶吹下来,带着一股淡淡的洗衣液香味。

丹尼扯了扯林晓悦的衣角:"妈,他们是......"

"是外公外婆。" 林晓悦的声音有点飘,她看着父母,突然发现陈淑芬眼角的皱纹比记忆里深,但气色很好,耳垂上的珍珠耳钉亮闪闪的。

林国强的背挺得笔直,头发梳得整整齐齐,鬓角虽然白了,却不像她想象中那样佝偻。

"什么时候回来的?" 林国强问,语气平平的,像是在问一个普通亲戚。

"前天到的,住朝阳区。" 林晓悦答着,心里翻江倒海。

她总以为会见到两个苍老憔悴的老人,守着空荡荡的老房子,可眼前的他们,比她在英国过得还要体面。

陈淑芬弯腰,从购物袋里拿出个小盒子:"刚在楼下买的,给孩子的见面礼。"

是个银色的长命锁,上面刻着"平安" 两个字。

丹尼接过去,用刚学的中文说:"谢谢外婆。"

陈淑芬笑了笑,眼角的纹路挤在一起:"还会说中文呢,真好。"

她转头看林晓悦,"住的地方方便吗?要不要搬来家里住?"

林晓悦愣住了。

她预想过无数种重逢的场景,争吵、指责,或者干脆被拒之门外,唯独没想过会被邀请回家。

"不用了,订的公寓带厨房,挺方便的。" 她下意识地拒绝,手指冰凉。

"那明天来家里吃饭吧。" 林国强接了话,掏出手机,"把你手机号给我,发个定位。"

林晓悦报了号码,看着父亲存下名字时,屏幕上跳出的"晓悦" 两个字刺得她眼睛发酸。

二十多年了,他们竟然还留着她的号码。

出商场时雨已经停了,空气里有股潮湿的泥土味。

丹尼举着长命锁问:"外公外婆以前是做什么的?他们看起来好厉害。"

林晓悦说不出话。

她一直以为父母卖了老房子后,挤在租来的小屋里,省吃俭用度日。

可刚才父亲手腕上的表,母亲身上的连衣裙,都不是普通退休工人能负担的。

第二天上午,林晓悦带着丹尼按地址找过去。

是个老式小区,没有电梯,楼道里刷着白墙,贴着"禁止高空抛物" 的通知。

三楼的门开着,陈淑芬探出头:"来了?快进来。"

房子不大,两室一厅,家具都是旧的,但擦得锃亮。

阳台上摆着几盆绿萝,窗台上晒着干辣椒和玉米串。

林晓悦的目光落在客厅墙上,那里挂着张放大的黑白照片,是她小时候和父母的合影,照片边缘有点卷边。

"随便坐,我炖了排骨汤。" 陈淑芬系着围裙进了厨房,油烟机嗡嗡地响起来。

林国强坐在沙发上看报纸,指着对面的凳子:"坐吧。"

丹尼好奇地打量着房间,突然指着书桌:"外公,这是什么?"

桌上摆着个相框,里面是张集体照,林国强站在中间,胸前别着"优秀教师" 的奖章。

"以前在中学教数学。" 林国强放下报纸,语气缓和了些,"退休快十年了。"

林晓悦愣住了。

她记得父亲以前在工厂上班,怎么会成了老师?

"你走后第三年,厂子倒闭了。" 林国强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," 正好教育局招代课老师,我就去考了证。

教了十几年,退休时评上了高级教师。"

厨房传来碗碟碰撞的声音,陈淑芬端着一盘炒青菜出来:"你爸那时候天天晚上看书,眼睛都熬红了。"

她笑着说,"后来学校给分了这套房,比以前的老房子小,但离医院近。"

林晓悦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。

她一直以为父母卖了老房子后日子过得很苦,却不知道他们默默熬了这么多。

吃饭时,陈淑芬不停地给丹尼夹菜:"多吃点排骨,补身体。"

林国强打开一瓶啤酒,给自己倒了半杯,又给林晓悦面前的杯子倒了点:"尝尝,本地的牌子。"

"爸,你以前不喝啤酒的。" 林晓悦记得,父亲以前只喝散装白酒,说是便宜。

"退休后学着喝的,少喝点对身体好。" 林国强喝了一口,"你妈现在也有退休金,社区医院给我们办了慢性病卡,看病报销比例高。"

林晓悦没说话,低头扒拉着米饭。

排骨汤的味道很熟悉,和小时候喝的一模一样。

下午,陈淑芬要带丹尼去公园,林晓悦想跟着,被母亲按住:"你跟你爸聊聊,我们很快回来。"

门关上后,客厅里安静下来。

林国强从抽屉里拿出个铁盒子,打开来,里面全是汇款单。

"这是你寄回来的钱。" 他一张一张地数,"一共十二万六,我们一分没动。"

林晓悦的脸瞬间红了。

她只在刚结婚那年寄过五万,后来又零星寄过几次,加起来确实差不多这个数。

"你们怎么不花?"

"我们够用。" 林国强把汇款单放回盒子,"你刚去英国那几年,我和你妈在夜市摆过摊,卖袜子手套,后来我去学校代课,日子慢慢就好起来了。"

他看着林晓悦,"你在那边不容易,这些钱留着给你应急。"

林晓悦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,砸在裤腿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

"爸,对不起......" 她哽咽着说,"那时候我太自私了,没跟你们商量就结婚,还......"

"过去的事就别提了。" 林国强摆摆手,声音有点哑,"你过得好,我们就放心了。"

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存折,"这是那套老房子的钱,后来房价涨了,我们添了点,给你在市区买了套小公寓,房产证写的你的名字。"

林晓悦愣住了,眼泪流得更凶。

她想起父母当年卖老房子时的不舍,想起自己这些年对他们的不管不顾,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。

"其实我们每年都去机场看你那趟航班。" 林国强看着窗外,"就远远地看一眼,知道你平安落地就行。"

门开了,陈淑芬牵着丹尼回来,手里拿着个风筝。"你们聊什么呢?" 她看见林晓悦在哭,赶紧递过纸巾,"怎么了这是?"

"妈,我错了。" 林晓悦抱住母亲,肩膀不停地发抖,"我不该这么多年不回来,不该不管你们......"

陈淑芬拍着她的背,眼泪也掉了下来:"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......"

丹尼站在旁边,似懂非懂地看着,把手里的风筝递过来:"妈妈,别哭了,我们去放风筝吧。"

天下午,他们在小区的空地上放风筝。

林国强跑得气喘吁吁,风筝飞得很高,丹尼拍手叫好。

陈淑芬拉着林晓悦的手,絮絮叨叨地说这些年的事:谁家的孩子结婚了,楼下的超市换了老板,小区里的树长高了多少。

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林晓悦看着父母的背影,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了。

她知道,过去的二十二年无法弥补,但从现在开始,她还有很多时间可以陪伴他们。

晚上,林晓悦给杰克打视频电话,把父母的事告诉了他。

"我们再多待些日子吧。" 她说,"我想陪陪他们。"

杰克笑着说:"好啊,我也想认识认识他们。对了,记得拍点照片给我,特别是丹尼和外公外婆的合影。"

挂了电话,林晓悦走到阳台,陈淑芬正在收衣服。

"妈,明年春天你们去英国玩吧,杰克说想请你们吃西餐。"

陈淑芬笑着摆手:"我们年纪大了,坐不了那么久的飞机。等你们回来,我给杰克做糖醋排骨。"

林晓悦点点头,看着远处的路灯亮起来,心里暖暖的。

她知道,有些亲情,无论隔了多少时间和距离,终究是割不断的。

05

林晓悦在国内待了整整一个月。

每天早上,她都被厨房的动静吵醒。

陈淑芬五点多就起来熬粥,砂锅里咕嘟咕嘟响着,小米混着南瓜的香气从门缝钻进来。

林晓悦披件衣服出去,总能看见母亲站在灶台前,背有点驼了,却还是像从前那样,把碗筷摆得整整齐齐。

“醒啦?” 陈淑芬回头笑,“丹尼还在睡?我蒸了他爱吃的奶黄包。”

林晓悦帮着端粥,手指碰到碗沿的热度,突然想起小时候生病,母亲也是这样端着温好的粥,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喂她。

那时候的粥里总卧着个荷包蛋,蛋黄是溏心的,抿一口能烫得直哈气。

上午多半是陪林国强下棋。

老头棋艺不高,却爱悔棋,输了就挠着头笑:“刚才那步不算,我看错了。”

丹尼趴在旁边看,时不时插嘴:“外公,你又耍赖!”

林国强就佯装生气地敲他脑袋,祖孙俩笑成一团。

林晓悦坐在旁边择菜,听着他们斗嘴,心里空落落的地方一点点被填满。

有天她看着父亲的手,指关节粗大,虎口处还有块浅褐色的疤—— 那是年轻时在工厂被机器蹭的,她小时候总爱摸着那块疤睡觉。

“爸,你这手还疼吗?” 她忍不住问。

林国强愣了下,随即摆手:“早不疼了,老毛病。”

他放下棋子,“你小时候总说这疤像地图,还说长大了要带着我去疤上画的地方。”

林晓悦的眼眶又热了。

那些被她遗忘的承诺,父母竟然记得清清楚楚。

周末他们会去逛菜市场。

陈淑芬牵着丹尼,在摊位前讨价还价:“这茄子都蔫了,便宜点呗。”

林国强跟在后面拎袋子,看见新鲜的草莓就停下来:“买点?丹尼爱吃。”

林晓悦走在最后,看着母亲花白的头发混在人群里,突然觉得这样的场景很陌生—— 她已经二十多年没陪父母逛过菜市场了。

有个卖豆腐的阿姨认出陈淑芬,嗓门洪亮:“淑芬,这是你闺女?可算回来了!”

陈淑芬笑着点头,眼角的褶子堆起来:“是啊,带外孙回来看看。”

回家的路上,丹尼手里举着根棉花糖,黏得满手都是。

陈淑芬掏出纸巾给他擦,嘴里念叨:“慢点吃,没人抢。”

林晓悦看着这一幕,掏出手机拍了张照,发给杰克。

杰克很快回了消息:“看起来很温馨。我下周休年假,订了机票。”

林晓悦心里一跳,赶紧打电话过去:“你怎么不提前说?”

“想给你个惊喜。” 杰克的声音带着笑意,“也想亲眼见见把你养这么好的两位老人。”

挂了电话,林晓悦跟父母说杰克要来,陈淑芬一下子慌了:“家里这么小,住得下吗?我得赶紧把客房收拾出来,被单得换新的。”

林国强倒是镇定:“别忙乎,让他住酒店也行。主要是让他尝尝你做的糖醋排骨,证明咱中国菜比西餐好吃。”

杰克来的那天,林国强特意穿了件新衬衫,陈淑芬在厨房忙得团团转。

门铃响时,丹尼抢着去开,喊着“爸爸” 扑过去。

杰克弯腰抱他,手里还拎着个大箱子,里面全是给老人的礼物—— 给林国强的威士忌,给陈淑芬的丝巾,还有条印着英国国旗的围裙。

“叔叔阿姨好,我是杰克。” 他用刚学的中文打招呼,发音有点蹩脚,却很认真。

林国强拍拍他的肩膀:“来了就好,快坐。”

午饭很丰盛,陈淑芬做了满满一桌子菜。

杰克第一次用筷子,夹菜时总掉,丹尼在旁边当老师:“像握笔一样,对,再紧点。”

林国强给杰克倒了杯白酒:“尝尝这个,我们这儿的特产。”

杰克学着抿了一小口,辣得直皱眉,逗得大家都笑了。

陈淑芬给她夹块排骨:“吃这个,不辣。”

饭桌上,杰克说起林晓悦在英国的事:“她刚去公司时总加班,有次为了赶项目,在办公室睡了三天。”

林晓悦赶紧打断他:“说这个干嘛。”

陈淑芬却听得认真,眼圈有点红:“那时候打电话,你总说一切都好,原来是骗我们的。”

林晓悦低下头,没说话。

杰克握住她的手,轻声说:“但她很努力,现在是部门主管了。”

林国强点点头,给杰克夹了块鱼:“年轻人就得奋斗,不过也得注意身体。”

下午,杰克跟着林国强去小区的棋社,老头们见了外国人,都围过来看热闹。

林国强得意地介绍:“这是我女婿,英国人,会说中文。”

杰克笑着跟大家打招呼,还学着下了盘象棋,虽然输得一败涂地,却乐得不行。

林晓悦站在旁边看着,突然觉得父亲的背好像挺直了些。

晚上,陈淑芬把林晓悦拉到厨房,小声问:“杰克人是不错,就是吃的不一样,你们平时在家谁做饭?”

“轮流做。” 林晓悦笑着说,“他还会做牛排,下次让他给你露一手。”

“那也行。” 陈淑芬点点头,“你们要是想回来住,那套小公寓随时能住。要是不想回来,就常带着丹尼回来看看。”

林晓悦鼻子一酸,抱住母亲:“妈,我们以后每年都回来。”

杰克在英国待了十天,临走前跟林国强学会了下军棋,跟陈淑芬学会了包饺子。

他说:“这里的空气比伦敦好,人也热情,我喜欢这儿。”

送他们去机场时,陈淑芬往行李箱里塞了好多东西:腌的咸菜,晒的笋干,还有给丹尼织的毛衣。

"天冷了就能穿,我照着你发的照片织的,不知道合不合身。"

林国强拍着杰克的肩膀:“照顾好晓悦和丹尼,有空常回来。”

“一定。” 杰克认真点头,“下次带你们去看大本钟。”

安检口,丹尼抱着陈淑芬的脖子:“外婆,我寒假还回来,跟你学包饺子。”

“好,外婆等着你。” 陈淑芬的眼泪又掉了下来。

飞机起飞时,林晓悦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城市,心里很踏实。

杰克握住她的手:“以后每年都回来一次,好不好?”

林晓悦点点头,看着丹尼在旁边翻看相册,里面全是这一个多月拍的照片—— 放风筝的,逛公园的,还有全家围在桌前吃饭的。

“妈妈,外公说下次教我写毛笔字。” 丹尼仰起头说。

“好啊。” 林晓悦笑着摸他的头,“还要教你说更多的中文。”

飞机穿过云层,阳光照进来,暖洋洋的。

林晓悦知道,有些空白需要时间填补,但只要心里装着牵挂,再远的距离,也挡不住回家的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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