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国中西部的农场主们,恐怕正经历着一个前所未有的收获季。往年这个时候,来自中国的订单早已堆积如山,联合收割机的轰鸣声里都透着丰收的喜悦。但今年,空气中弥漫的却是焦虑。仓库里还堆着去年的陈豆,新收割的大豆已经无处安放。
与此同时,太平洋彼岸的中国港口却是一片繁忙景象。巨型货轮接连靠岸,卸下的却是来自巴西和阿根廷的金黄大豆。中国海关总署的数据显示,仅仅在7月份,中国的大豆进口量就同比上涨了18.5%,但这些增长与美国豆农毫无关系。
更让美国农业部感到尴尬的是,截至7月31日,他们已经连续14周没有收到任何来自中国的新订单。中国进口商们早已将9月和10月的船货预订一空,总量高达1200万吨的订单,悉数流向了南美。这意味着,在今年的大部分时间里,中国没有进口一船美国大豆,这个曾经占据市场绝对份额的供应国,如今的数据已经清零。
押错了宝,算错了账
这一切的根源,要追溯到特朗普高举的“美国优先”大旗和他发起的贸易战。当初,对中国大豆加征23%的关税,被视为一张可以迫使中国让步的王牌。毕竟在那个时候,中国超过八成的进口大豆都来自美国,供应链的单一性让中国在谈判桌上显得有些被动。
特朗普显然认为,手握美国农业州这张票仓,为农民争取利益是他竞选时许下的承诺。在2020年的大选期间,他正是靠着“保护农民利益”的口号,赢得了艾奥瓦、伊利诺伊等大豆主产区的支持。他或许以为,通过关税施压,既能缩小对华贸易逆差,又能兑现政治承诺,一举多得。
然而,现实的走向却与他的设想背道而驰。美国大豆协会早已焦急万分,不断呼吁白宫体察民意,与中国达成一项平衡协议。他们清楚地知道,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市场能够替代中国对大豆的庞大需求。2024年,美国向中国出口了约2213万吨大豆,这在中国当年1.05亿吨的总进口量中,仍占有约22%的份额。
如今,这个份额正在无限趋近于零。一位俄亥俄州的老农面对媒体采访时,脸上的愁容掩盖不住。他直言,仓库里的陈豆卖不出去,新豆又收了上来,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。社交媒体上,一位农场主的吐槽更是辛辣:“特朗普说要让美国再次伟大,可我的大豆连中国的码头都进不去了。”
世界不等你,机会不等人
当美国选择关上大门的时候,世界其他地方的竞争者们却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机遇。巴西农业部公布的报告显示,今年前8个月,该国对中国的大豆出口额同比暴涨了47%,赚得盆满钵满。巴西大豆不仅享有免关税的优势,今年又恰逢大丰收,产量充足,加上便利的船运条件,使其迅速填补了美国留下的市场空白。
算一笔经济账,结果一目了然。背负着23%关税的美国大豆,每吨的成本要比巴西大豆高出好几百块人民币。对于精明的中国进口商而言,选择谁的货源,根本不是一个需要思考的难题。市场规律是冷酷且高效的,它不会因为政治口号而改变。
除了巴西,俄罗斯等国也在积极加大对华农产品出口。这些国家与中国的产业结构具有很强的战略互补性,为中国实现进口来源多元化提供了坚实的基础。全球贸易体系是一个相对透明且成熟的系统,任何想在其中生存的参与者,都必须遵守其内在的规则。
美国原本在中国大豆市场的份额一度高达40%,如今已经跌至18%,并且还在持续下滑。而南美大豆的占比,则已经超过了60%。这种此消彼长的背后,是全球供应链的重塑。美国农业部悲观预测,今年至少有700万吨美国大豆可能找不到买家,最终烂在仓库里,给农民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将以数十亿美元计算。
不止是大豆,中国换了打法
大豆贸易的攻守易位,仅仅是中美两国博弈全局的一个缩影。它清晰地反映出,中国在应对外部压力时的策略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。过去那种依赖单一供应源,在关键时刻容易受制于人的局面,正在成为历史。
中国驻美大使谢锋的一番话点明了问题的核心。他表示,依靠大豆、牛肉这些农产品,根本无法解决中美之间的贸易逆差问题。真正的问题在于,中国希望购买的高科技产品,比如高端芯片和光刻机,美国却设置重重障碍,坚决不卖。这种一边卡着高科技产品的脖子,一边又要求对方大量购买本国农产品的逻辑,在任何正常的商业关系中都难以成立。
从被动应对到主动布局,中国这些年苦练内功的成果正在显现。大豆进口的多元化只是其中一步。在能源领域,中国从中东、俄罗斯进口的石油和天然气越来越多,并且积极推动使用人民币进行结算,逐步绕开美元体系的限制。美国副总统万斯曾放出风声,考虑对中国购买俄罗斯石油的行为加征关税,但这招恐怕很难奏效。
更深层次的底气,来自于中国自身强大的制造业基础和无可替代的市场地位。中国目前是全球120多个国家的最大贸易伙伴,全球供应链早已与“中国制造”深度绑定。在稀土领域,中国掌握着全球90%的加工产能,这是美国发展军工产业所离不开的关键原材料。美国虽然尝试建立自己的稀土供应链,但折腾一番后发现,其成本比从中国进口要高出三倍还多。
笔者以为
这场围绕大豆的贸易风波,最终的代价还是由那些辛勤劳作的普通人来承担。当华盛顿的政客们在地图上指点江山,构想如何通过贸易施压来获取战略优势时,他们或许没有看到,在艾奥瓦州的田埂上,一位农民正望着堆积如山的收成而一筹莫展。
政治的算计终究要回归到经济的现实。全球化时代,任何试图通过单边主义和保护主义来强迫他国屈服的行为,最终都会发现,自己挥出的拳头,往往打在了自己身上。巴西、印度等国宁可顶着美国的惩罚性关税,也要坚决维护本国农民的利益,因为农业是这些国家的立国之本,关系着数以亿计民众的生计。
中国商务部发言人的表态说得很清楚:“中方从不刻意针对谁,进口什么、从哪儿进口,全看市场规律。”这番话的潜台词是,如果美国真想把大豆卖到中国,就应该拿出诚意,取消那些不合理的关税,创造一个公平正常的贸易环境。否则,即便这次为了某种原因购买了美国大豆,下一次也难保不会再出现新的幺蛾子。归根结底,生意是建立在互利共赢的基础之上,而不是单方面的施舍或强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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